暮呈渊 [樓主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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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.农民和房产商在制造地沟油？
起飞，拉升。
我隔着座位边的窗户，看见繁华的大上海，我国的明珠城市。我曾深深为这个城市的发达而骄傲，可是同对其它一线大城市的感情一样，我又深深反感这个城市。因为她吸引了太多资源，包括政治资源，资本和人才。这些城市发展起来，变成资源黑洞，吞噬了很多原本属于其他城市的发展资源。
她成为很多中国人的心理安慰，毕竟我们国家有了这样的可以媲美东京纽约的国际大都市。她又成为很多中国人遥不可及的梦想之地，高竞争压力，高生活成本，高房价。
跟F市的恬静和悠闲完全不同，上海是个很难让我产生契合感的城市。
小睡了一会，睁开眼，从窗子往下望去。东北荒凉的农村土地，干秃秃的起伏的山峦，看了直让人心情郁闷。睡觉前是繁华的大都市，醒来后是荒凉的农村。相比广阔的贫瘠的东北农村，大都市的面积又是那么地渺小。
前两天才跟steel背诵了工农业发展大便体：应该以工业的发展红利大大补贴农业，不然从事工业的人将会越来越富，农民的收入将会原地踏步，那么国家经济的成长就是”悲惨性”的成长！
可是这种土地。。。跟我小时候的农村老家一样，把人民币撒在山上，也富不起来啊，但转念一想，我国农村又不全然是这种自然条件的农村了。
再说，如果以工业红利大大补贴农业，那么农民安于现状，不出去打工从事工业生产以及房地产和基建建设，怎么办？
难道农民的低收入和贫苦，是倒逼农业人口进入工业社会的一种有意无意为之的手段？
难道自改开以来，农民曾承受的以及现在承受的不堪，就是传说中那发展的必然代价？
那么政府到底管不管农民了？城市里人在吃好的住暖的，农民怎么办？
唔。。。前几年好像总是看到，城里人在网上疯狂抱怨农产品价格上涨嘛。。原来政府在以宏观调控手段提高农产品价格，让城市人以消费的形式，补贴农民，提高农民收入。
唔。。政府好像也没有那么烂？类似这样的宏观调控和产业政策应该还有很多的，只不过我还没有学习到？
那么，推墙党们如果革命成功了，他们上台。一个弱政府会不会有这种宏观调控能力，和推行产业政策的手段？
无论如何，我还是要融资，做食品安全。可是，餐馆里的地沟油问题似乎也与刚才想的这些问题有关啊，到底有什么关呢？什么关呢？
唔。。。这样，一个餐馆老板，卖一碗盖浇饭15元，除去房租（含水电）成本5元，食材成本（农产品）5元，自己辛苦劳动的人力成本也就是利润：5元。可是某天房东来告诉他房租涨成了碗均6.5元，他闷闷不乐，去买菜买米，发现农产品涨价了，一碗盖浇饭的食材成本也涨成了6.5元。这样，他只能一碗赚2元了。
他有孩子，有父母，有小康梦想。他想提高售价，卖18元一碗，那样他就能继续每碗赚5元了。可是，同行们都没有提高售价，因为提高售价客源就要减少，消费者的消费能力和消费意识限制了暂时提高售价的可能。。。
也就是说，消费者不情愿为那农产品售价的提高而买单！
老板思来想去，唉，地沟油便宜，成本低。上地沟油吧，都是你们的逼！不，你们逼的！
于是，城里人吃上了地沟油，饭馆老板也能暂时养家糊口，农民收入提高，有了钱来消费城里人造出来的工业品。
唔。。。城里人承受代价啦！可是，这里面，谁最高兴？
我又睡着了，做了个梦。
我梦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地产商，一个市长，一个国有银行分行行长。围着一个桌子，在吃饭，高谈阔论。
地产商：今年赚饱啦，你们两个把账号完了给我发过来，我给你们打钱。
市长：多亏老兄把我抬起来的地价给大大方方接下来啊，不然今年GDP不达标，我升市委书记的事可能就泡汤了，搞不好还得坐牢。这块地以这个价格成交，连锁效应啊，全城地价提高。饭馆的房东们都给我打电话表示感谢，因为他们租金提高了。
行长：老兄真是能人啊。在政府，银行和建筑工程公司之间，闪转腾挪，上蹿下跳。打打电话搞搞关系就成了我市首富啊！对你的贷款业务从来都是优质贷款，多亏了你，我今年业绩超额啦。听上面说我明年要调到省里去！
地产商：可是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，地价提高导致房租提高，间接催生了地沟油横行的事。
市长：那是卫生部门监管不力嘛，呵，呵呵，呵呵呵。
行长：对，对，对，各司其职，我们金融部门最无辜了。
地产商：来，干杯，干杯。管球它的地沟油，有人管了管，没人管了算球，反正咱又吃不上地沟油！
飞机在东北H市机场落地的一瞬间，我醒了，我睁开眼睛。毒瘾犯的浑身发冷发抖，此行是凶是吉？我忽然担心，忽然胆怯起来。
内心一个声音说：不要怕，年轻的孤臣，你比他们高大，不要怕！
开春已经很久了，H市竟然是大雪天气，非常寒冷。（H市未必就是哈尔滨哦，读者们不要乱代入，但就是东北某市）
我在H市市内安顿下来，做好了准备工作，取了样品。用假地址引来东北客户接头，然后我跟踪观察了客户。我发现，这是两个人，绝非公安。都三十来岁，愣头愣脑，毫无章法。
就算你们不是诱捕我的线人，可是你们起码也应该装一下啊，装专业一点，装鬼祟一点，行不行？
不装，直接象是在寻找失散多年的亲爹一样，那张大嘴巴，翘首以盼，心急火燎的神情。这是什么鬼？
我曾经问过steel，我问你就不怕我是化妆成毒贩的公安，来侦查你么？
Steel笑道，卧底和线人都会往”江湖”装，没见过哪个装文化装商务的，所以很好判断我。
可是，这二人的情况是什么鬼？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应该会在暗中观察他们？难道还有一种装傻逼的套路？真是奇异!
难道东北同胞就这么实在？这是人家的地域文化？我都准备了两个”保险”呢。。
先不用了，就这样接头见面吧。此二人一个黑瘦，目光闪烁，一脸讪笑，名叫捷达；一个白胖，沉稳点，名叫小房。
他们把我一口一个”德哥”(大哥)的叫着，热情的就好像我是他亲（德哥）大哥一样。这什么鬼？东北同胞这么好相处？那以后来东北开发市场多好啊。在当时，此地售价居全国第二（第一是哪里吾不说），卖一份的利润顶我们在F市卖八份甚至十份，差距就可以这么大。
做起M壶来，捷达很鬼祟，很认真。小房只咽唾沫，着急。
我带来的是什么货呢？还是那淋了M’油的辅料啊，属于半假M。至于吸鬼们，呵呵，只要能在板子上走的东西他们都吃。
小房吃了说：东西倒是真东西，可我为啥不上头？
捷达：你他妈从来就没下过头，怎么会上头。我看德哥这货比咱当地货强多了。
二人给我烧板让我吃，我说我不吃，我打开行李箱，拿出一袋红茶，掏出来一小包，泡了杯红茶喝，跟他们寒暄，观察他们的水平。说真的，地域文化差异，让我不好判断，只知道他们不识货。
捷达：德哥，钱立马会到，但是实不相瞒，还没到。。。到手。我说我给你们两天时间，钱到了你们将获得致富的路子和知识，钱不到的话，我就走了。
临别时，捷达坚持给了我样品钱，另外竟然还给了我五千块订金。我心想这真是上路子。
第二天下午，捷达和小房又来了，说接到小房媳妇的电话，人把钱送到家里了。邀请我到小房家里一起糗钱（他们把取这个字念糗），就不远的地方，H市的卫星小城DH。
我问你们昨晚没回家么？捷达说没有，怕打扰德哥休息，就在网吧凑合了一宿。
我也没有多想，这么质朴，这么热情，这么上路子的小伙子，东北人民真是好。
我收拾了个手提包，就坐着捷达的捷达车，来到了DH，来到了小房的家里。小房家里挺温暖，小房媳妇长得水灵灵。
坐定了之后，我问钱呢？他们说，钱糗去了糗去了，德哥您再等等。
很快到了饭点，小房媳妇给我们提来了土豆炖鸡块加米饭。说真的，以前我认为东北人吃的不怎么样，但这个小馆子里的土豆炖鸡块给我上了一课，不知道是不是我犯瘾的原因，觉得很好吃。
天快黑了，我心里有点急了，问钱呢？他们说，钱糗去了糗去了，媳妇糗去了，德哥。
天黑了，二人拿出M，吃起来。硬是要让我也吃，说我不吃的话看不起他们，我为了怕他们对货的品质起疑心，硬着头皮吃了两板，跟吃馊了的饭一样艰难。
吃了M后不久，我发现二人言语开始不太正常，神情严肃怪异，时而目露凶光，时而神经兮兮。说着我听不太懂的话。比如我大概记得就是这样的:
捷达：都是故事，都是故事。
小房：是啊，故事。。。呵呵。。故事他走不了。
我思索了好久，才发现，二人是把我诓骗到这里，准备抢劫我！而且他们的神情言语竟然是在给我”致幻”，尼玛”二人转”演了一个小时，我看发现这是在演二人转，这得低级到什么地步！但无论如何，这尼玛是中了东北人民的套路了！可我真他妈又好气又好笑。。。。
我：二位兄弟，别扯没用的了，不就是想黑吃黑吗？我问你们一个最现实的问题，我身上没有货，你们抢什么？
小房：德哥，咱就不说别的了，你人留在这里，房卡给我，我去酒店拿了货，就放你走。
我不由叹了一口气，说：这得低级到什么地步，才认为我会把货待在身边装在行李箱里来和你们见面交易？别说货不在身边，光是”保险”措施我就两道。你们东北同行，就这么大大咧咧？别告诉我你们这里人把毒品装玻璃瓶子里摆街上卖。
二人一惊，相互使眼色，继续凶狠起来，演二人转。
我怒道：别演了！再现实的问题，你抢了我，你在这里还住不住？我出去给公安举报某某小区XXXX号主人携带大量毒品，贩毒。还有你们赚的钱？
二人竟然听到我准确知道他们小区名和房号，脸色变了，不太言语。
我继续道：办法倒是有，把我做掉，带房卡去拿到货，就没人报警了。可是你们连吓唬人都不会吓唬啊，一看就是怂包！你们敢在自己家里杀人么？有房子有车子也不会穷到那个地步，就算敢杀，你们也没有足够动机杀我啊！再说，我们在外面漂，哪能没有预防措施？我已经把你们的房号发给我同伴了。
沉默。。。
我继续：既然不敢杀，就没法抢。既然没法抢，那这么办，我问你们。赶紧把钱找来，跟我学做生意！致富！
小房：德哥，你说话别这么自信，啥人我没见过？你就不怕我们打你一顿，再让你走？
我继续威逼：可以啊，你打我一顿。我来日埋伏你家门口，打你一枪。你划得来么？不要怀疑我的话，我既然携带足够判无期甚至死刑的量来陌生的地方做生意，我就敢埋伏在你家门口开枪杀你。人与人之间有差距的，是不是，你承认不？
沉默良久，捷达突然骂起小房来：我早就说抢不得抢不得，你他妈要把事情搞坏，这下德哥不愿意跟我们做生意了，咱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上家？
小房甩门而去！
我擦，我擦擦擦，危机竟然就这么化解了？
听捷达跟我叙述，原来是这样的。二人只凑了一万块钱，原计划是，捷达想大大方方给我五千订金取得我信任让我感动，然后推脱推脱再推脱，最后拿出另五千，让我以批发价给他们仅仅一万元的货，他们拿去卖。
可是吃了我的样品后，小房死活认定，我的行李箱里装着很多货。开始怂恿捷达，谋划抢劫我，但是怎么抢呢？小房的直观判断是，我做的事见不得光，所以吓唬吓唬，黑吃黑，肯定成功。
结果，就是这样子。。。他们发现他们抢不成我，我也发现我期待中的大客户是发零包的穷鬼。
不对啊，不穷啊！这个小伙子不是有个捷达车嘛，所以他叫捷达咯。那个小伙子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嘛，所以叫做小房啊。
卖车！抵押房子贷款！我要培训这两人。就算掉屎坑里，我也要捞块废铁出来的。
[ 此貼被暮呈渊在2018-06-25 09:23重新編輯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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